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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国与冬日祭

帝国与冬日祭

我还记得帝国的冬日祭,一年中最后一场也是最宏大的一场祭祀。北境早就一片银装素裹了,南境此时也落了雪,帝国的孩子们欢庆着——凛冬已至,名为严寒的教官反复锤炼着这片不屈之地人的意志,他们骁勇善战,皆因于此。

诗人轻轻弹起鲁特琴,破旧的乐器发出奇妙的弦音,这是长耳朵精灵们的调子,却从人族的乐器里传出,在场的酒客们围聚起来“酒我请,今天又是你的什么故事?”

“那么还请诸位听我慢慢道来。”他说,“那时候,他们白天绝不生火,家里门窗开得通透,任由凌冽寒风呼啸而过。”

“孩子们迎着雪,白色的兽皮手套高举起白色的雪,玩着古老的战争游戏,无论战事如何紧张,这个古老国家总有它的办法去面对。”

“云游的冒险者大多归乡,拿起他们不甚熟练的炊具给乡人打着下手,当然,连魔法师和术士都不会在这时点火。”

“冬猎的收获物此时摆满了祭台,多余的则被分开,民风彪悍的北地人此时则喝起冷酒——这种佳酿只有这一天才喝的到。您品尝过北境的生肉吗?我是指冰原狼肉,那可够腥气,而且够有嚼劲……”

“精锐的猎兵们趁着酒兴舒展着他们那比矮人还难听的歌喉,老人和孩子中间则流传着先代英雄的事迹。哪家丈夫没回来的,就会回荡着空寂的叫骂,别忘了,她们也是提着剑就敢上战场跟敌人拼命的,想想战争修女吧。”

“入夜,当最后一缕阳光消逝在地平线上时,祭坛闪过一阵蓝光,凛冬,帝国的守护神,苍之女神伊莎贝拉如约而至,收走了贡品,作为回报,她将在来年继续庇佑这片土地,直至陨落……”

“虔信者下跪祈祷,泛信徒的村民们为神迹欢呼着,神光散去,人们接着他们自己的狂欢。”

“这时他们像远古的祖先一般,在漫天星辰下点燃第一簇象征文明的圣火,他们拖来猎物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,以最原始的方式纪念上古的祖先”

“可我就是从北境来的,您所说的那些,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。”有人难以置信。

诗人弹奏着鲁特琴,渐收渐平,留下袅袅余音,“那当然,毕竟,这是一千年前的事了。”他摘下兜帽,露出了一头耀眼的银发和尖尖的长耳朵。“但精灵,是很长寿的,尤其是高精灵,而他们,又是记性相当不错的,就算迷失在人间,有些事,他们也不会忘记。”

“这个国家曾是那样,哪怕现在它风雨飘摇,它也曾是那样,我说这些,仅仅是纪念一千年前那个疯王子所带给帝国的盛世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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